春分,正是喝茶的好时节。

前厅,这时「裕园」的小侍端着茶走进来,然后恭恭敬敬的放在花几上。

傅京砚坐在黄花梨圈椅上,他微微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慵懒又无聊的把玩着。

顾江月坐在傅京砚的对面,他端起西湖龙井轻呷了一下,又道:“茶还是新鲜采摘泡好的好喝,老了……就不招人喜欢了。”

傅京砚本来心情就不好,又听到顾江月的阴阳怪气,眼底浮现一丝浮躁。

他停下把玩玉扳指,又把玉扳指摘下放在花几上。

顾江月眼风一扫,淡笑了一声。

傅京砚冷白修长的手指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轻呷了一口茶,似降火,他神色没那么明显的暴戾。

顾江月提醒道:“京砚,意浓很好哄,她没什么脾气。”

秦家的人里只有她脾气最柔,最软,也是最没心机手段的一个人。

傅京砚把茶杯放在花几上,又戴上玉扳指,声音磁沉:“谢谢,我知道了。”

顾江月说了一句不用谢,又继续喝茶。

***

离开「裕园」的时候,秦意浓厚长的墨发上别了朵粉玉兰。

是顾似景摘来送她的。

她说:“好花配美人。”

秦意浓一双灵眸眼波流转,沉浸在好友的夸赞中无法自拔,都快要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

车上,傅京砚那股烦躁的情绪又涌上来了,他突然有点想抽烟。

因为他闻到秦意浓身上的柔媚甜香,还有她鬓发上的玉兰花香。

这两者像是揉碎了混合,混合又揉碎了的暖香,萦绕鼻尖上。

这时秦意浓转过头来问他:“我们是要回洛京吗?”

她说话柔柔的,声音也柔柔的,透着一种气若游丝。

傅京砚问她:“你不想回洛京?”

秦意浓鼻尖挺翘,粉嫩柔和,看着他的眼神清澈灵动,很像兔子。

“我不喜欢洛京。”她哽咽的说道,在洛京她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也一个人都不认识。

傅京砚看见秦意浓的眼圈微红,眼珠又慢慢的蓄着一层水雾,最后水雾变成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流出来。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安慰她,只是拿出一条手帕给她。

秦意浓眨了一下杏眸,拿过手帕的同时说了一句谢谢的话。

正如顾江月说的一样,她很柔,很软,对她好一点,很容易被哄好。

车子行驶在灵隐路,一家古典奢华的园林酒店出现眼前,司机亮明傅家的身份稳稳的开进去。

这家园林酒店是傅家创立的「河清海晏」资本集团。

园林酒店位于杭州西湖旁边,占地面积约为22万平方米,酒店外观采用江南庭园式建筑风格,小桥流水,曲径通幽,酒店内部雕梁画栋,亭台楼阁,仿佛一幅山水风景画。

但车子依旧没有停下来,继续往前开,直到尽头的那栋古典「宸殿」才是傅京砚在杭州真正居住的地方。

「宸殿」是不对外开放的,也是傅京砚工作不忙时,他才会过来住几天,放松放松心情。

坐车太久了,秦意浓下车的时候,修长纤细的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

傅京砚掌心贴着她的细腰,她因为惯性,脑袋撞到男人的胸膛,抬眸,眼底带着一丝感激的意味。

“谢谢。”

傅京砚确定秦意浓站稳后,他缓缓松开手,垂眸看她,沉声道:“身体不舒服吗?”

秦意浓怔愣了一下,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脸红摇头:“没有。”

傅京砚看她没什么事,淡淡的“嗯”了一声。

「宸殿」是一座古典的建筑楼,一共有三层,第一层是一个会议室,第二层是摆放古董的收藏室,第三层才是主人真正的休息室。

傅京砚和秦意浓一起乘坐电梯上三楼。

三楼有一条长长的过道,此时正值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