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头,特别好,够劲儿,还不贵,啤酒什么的都不行,她本身酒量就很好,喝那些即便通宵也不会醉。

也不能倾诉。

对谁都不行,母亲不行,她已经那样艰难,妹妹不行,不能打扰她的学习,挚友也不行,她没办法诚实表述自己的痛苦。

袒露痛苦,原本就比痛苦本身更可怕。

某天下班,冯然在小卖部转悠的时候鬼使神差地拿了个打火机,忽然又指着老板身后的烟柜道:“给我来一包那个……第三排从左往右数,第三个。”

那上面画了朵荷花,瞧着还挺好看。

“42+2,一共44。”老板道。

冯然有一瞬间的后悔,好贵……那么一小盒居然要42?但很快就把付款码调了出来。

回了房间,把那盒荷花翻来覆去地看,最后拆开,咔哒点燃后,巴巴地伸着脖子凑上去吸了一口,随后就是惊天动地的咳嗽,那烟雾似乎一瞬间就蹿进了肺部,搅动得器官仿佛都移了位。

眼泪不知不觉地掉了下来。

冯然最后把烟掐灭扔进了垃圾桶,剩下的一整盒原本也想丢掉,想到42到底又没舍得,眼不见为净地扔到了化妆桌抽屉的里侧,接着人站直了,看了一圈脏乱的房间,又吸了口隐约带着些酸臭味的空气……那是残留的酒液发酵出的,她怎么就把自己的生活过成了这样?

脑子里忽然蹦出来一个很久远的念头,冯然迅速打开了手机里的应用商店开始搜索。

她注册成了一名外卖骑手。

把工作要求和时间规定那些都读完了,扔下手机,戴上手套,开始打扫起了卫生。

她必须强迫自己开启新生活了,不该再缅怀她那份被辜负了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