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晚安。”

虞栀收下棒棒糖,等车门关上后,她盯着手里的糖,陆鸣升是不是对她也有意思?

但为什么要说是她哥?

直到回家,她依旧没有分析出他的行为,这会虞老爷子已经休息了,她又去了一趟楼上,捡回来的少年还在昏睡中,护士给他清洗了脸颊,头发往旁边捋,这才看清楚他的脸。

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她一时间找不到准确的形容词。

苍白,病态,清秀,精致,破碎集为一体。

朝气蓬勃的少年阶段却看出了七老八十的枯槁。

秦医生站在她的旁边,说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虞小姐,他的求生欲太低了,可能熬不过今晚。”

闻言,虞栀又看向床上,眼神带着几分可惜,随后想到什么,摸出兜里的棒棒糖,放在少年的手掌上。

她叹了一声,“尽力救。”

少年的掌心轻动。

陆今年此时浑身难受,这种滋味似乎又回到了那些年的冬天,他怎么也活不过寒冬,刺骨的寒风似乎要把他分刮了。

为什么连死亡的路都这样痛苦……

但他又在路上闻见一股熟悉的香味,不是香水,只是一种属于虞栀的香味,缓解身上的疼。

越来越浓烈,似乎就在身旁。

眼皮太沉,他怎么也睁不开,却又用尽全身的力气睁开。

光刺进眼睛那一刻他想闭紧眼睛,但在闭眼的瞬间瞥见一抹模糊的身影。

是虞栀。

女生站在光中,乌黑柔顺的头发垂在身后,发丝抚过她的侧脸,那一双瞳孔没有生病后的死寂。

眼皮终于冲破死亡的枷锁,他的手抬起,掌心的棒棒糖瞬间掉落,朝着虞栀的方向触摸。

太远了。

他所有的力气已经用光了,在手下落的瞬间,突然被人握住了。

虞栀不知道他是想握谁的手,只知道他这会需要人,握紧他的手,“怎么了?”

陆今年往下耷的眼皮突然又往上睁开,这会完完全全看清楚面前的人。

女生的脸逐渐清晰,眼皮上那颗黑色的细痣出现在眼底。

结婚后的虞栀已经没有那颗痣,因为结婚时陆家合八字,说她那颗痣不太好。

虞栀就去取了。

没人知道他好喜欢那颗痣,像是宝石一样点缀在她身上,熠熠生辉。

少年眼皮轻轻颤动两下,眼前的人影依旧实实在在存在,他嘴唇蠕动几下,“你来接我吗……”

女生下意识弯腰,轻声道:“你说什么?”

鼻尖的香味更浓,少年呆呆的望着她,察觉出什么,费劲的抬起另一只手,落在她的眉心,结结实实的触感。

两人同时一怔。

这时,李叔本能的上前将虞栀拉在身后,蹙眉道:“小姐,不要靠太近了。”

无力的手又重重摔在床上,陆今年却感觉不到疼,突然左右转头,最后又看向虞栀,许久,心里才确定了什么,眼神一扫死气沉沉,带着少许光亮。

他慢慢撑起身下床,旁边的秦医生立马拦住他,严肃道:“不要乱动,你这会身体很差。”

“不会死。”

陆今年知道自己的命比阴沟里的老鼠还贱,想死死不了,想活活不好。

他歪头看了一眼虞栀,有几分不舍,但这会必须回去,沙哑道:“我回家了。”

“我叫陆今年。”

虞栀一听名字愣住,陆今年?陆家的私生子?

陆家私生子的事前些年沸沸扬扬,她虽然没见过人,但听过这个名字。

她诧异道:“你是陆鸣升的弟弟吗?”

“嗯。”陆今年无视身体上的疼,强迫自己站直。

“我送你回去吧。”

虞栀忍不住再盯了他一眼,不是他长相帅气,而是不太相信他是陆家的私生子。

他和陆鸣升是两种不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