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子。”

黑影似乎动了一下,算是回应她的话,“嗯。”

虞栀知道他不爱说话,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明明他比她小几岁,但她却有些紧张。

陆今年从一个私生子到继承陆家,自然是有手段和心机,与这种人做交易,肯定要吃大亏。

“我和陆鸣升离婚了。”

黑影又动了一下,她瞧见男人眸子了,漆黑到望不见底色,让人心生寒意。

她不知道陆今年会不会帮这个忙,坦白道:“我生病了,活不了几个月了。”

“我想拜托你把虞氏处理了,所有资金捐给慈善机构。”

她可以处理虞氏,但需要太长时间,生命已经不允许了。

客厅陷入循环的安静,她深吸一口气道:“小叔子,看在我高中帮过你一次,可不可以帮忙?”

挟恩要求帮忙,她不自然的捏紧披肩。

黑暗处的陆今年这会完全的面对她,幽深的眸子让人瞧不出什么,紧接着她又道:

“脑癌。”

“是恶性,已经没有治疗的必要性了。”

陆今年许久没有说话,久到虞栀觉得好冷,冷到胸口都疼了。

她第一次求人,声音低咽,“陆今年,帮帮我。”

“我不想虞氏留在陆鸣升手里。”

陆鸣升的算计,还是给了她重重一击。

“好。”陆今年开口答应了。

“谢……”

“和我结婚。”

陆今年这句话砸在昏暗的客厅中,似乎客厅一下子都亮了几分。

虞栀瞬间抬起下巴看向他,“你说什么?”

陆今年又一次重复,声音淡而清晰,“和我结婚,我才能名正言顺处理虞家的事情。”

虞栀不怕他贪图虞家的钱财,实际上他也不在意虞家这点,陆今年很有商业头脑,至少爷爷走时是这样跟她说过。

还说如果有重大的事情可以寻求他的帮助。

他一定会帮。

“好,我们可以签一份婚前协议,以后你结婚才好和她交代。”

陆今年没有说什么,在答应他的第二天,她和陆鸣升的离婚证办下来了,她和陆今年的结婚证也办下来了。

离婚证的速度这么快,明显有陆今年的手笔,她不知道陆今年和陆鸣升之间交易了什么。

大概心事已了,她的病情也发作了,当天晚上送进了陆家的私人医院,每天的治疗让她痛苦不已,却又不得不忍受。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看清楚了陆今年的长相,大概是他母亲是少数民族,他的长相有几分异域,深邃的眉眼,鼻梁很高,轮廓分明。

这一天,陆今年又来了,他总是习惯沉默。

良久后,虞栀抓紧陆今年的手腕,虚弱道:“陆今年,我不想治疗了。”

“太疼了。”

陆今年低头看着手腕上过于白皙的手,睫毛上下颤动,沙哑道:“好。”

当天,陆今年带她回到他的私人住宅,晚上一改黑暗,灯火通明。

之后虞栀很喜欢坐在他宅子里的秋千上,看风,看花,看正好的阳光。

陆今年依旧不爱说话,总是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处理事情,虞栀偶尔会看向他,却总是对上他幽深的瞳孔。

人到生命的最后是可以清晰的发现倒计时,虞栀清晰感受到身体有什么一点点被剥夺。

陆今年依旧坐在不远处,虞栀突然侧头喊他,虚弱的声音像风一样飘扬,“陆今年,能不能帮我推一下秋千?”

男人这才起身朝着这边走来,站在她的身后,他眸子轻颤,双手握上秋千椅。

秋千轻轻晃动。

她第一次不想看着别人说再见,因为不会再见了,“我不想再看见陆鸣升了,不要让他送我。”

“陆今年……”

陆今年之后再无声音……

男人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