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不是她救父的事被宣扬出去,他们会不会送她下江南。

多半是会的。

毕竟,她走了,沈时微才能取代她嫁给齐衡。

想到这里,她倒是想起了更多的细节。

她隐隐记得母亲曾经请过擅长妇人症的大夫为归宁的嫡妹沈时微看诊。

那时,嫡妹才不过刚嫁给齐衡。

她还多嘴说了一句不该说的,“怎么?母亲该不会觉得妹妹刚嫁过去,就有了孩儿?”

她还记得母亲看她的眼神宛若凌迟,心惊之余,也后悔,觉得许是她之前阻拦妹妹嫁给齐衡,后来又无奈嫁给马夫周风,跟家人生了嫌隙所致。

可如今想来,或许自己当时误打误撞说中了什么。

而沈时微嫁给齐衡三年,都没有传出有孕的消息,齐国公夫人早就心生不满,数次放话要为齐衡纳妾,虽然一直未成,可很显然,沈时微也是着急的。

她主持中馈时,每个月都会请府医为家里人请脉,从未听说嫡妹沈时微有什么不治之症。

而齐衡应该多半也没问题,不然齐国公夫人不至于那般气馁埋怨。

所以…

就在沈书仪抽丝剥茧,觉得要揪出那条隐藏的线地时候,有脚步声传来。

原是伺候的宫人,来帮她擦拭的。

许是四下无人,她也昏迷,宫人胆子也大,竟然攀谈起来。

“听说了吗?原来这位救驾的竟然是宣义侯府的嫡长女。”

一名消息灵通的宫人开口。

“宣义侯府,我怎么没听过…”

那接话的似乎有些孤陋寡闻。

“原不怪你,宣义侯府是跟着太祖皇帝打江山立下功劳才封爵,可惜过了几代,便儿孙凋零,最后竟然被一旁支捡了爵位,这位便是那幸运者的女儿。”

宫人一边说,一边努嘴。

“原是这样,难怪我不知道…等等,如今有了这个护驾之功,这侯府可是要重新辉煌了…”

“可不是,没看太后一个时辰遣人来一次,足见重视,我觉得太后肯定是要重赏,说不定侯爵还能升公爵…”

说者无心,沈书仪却惊出一身冷汗。

她拼了半条命,可不是为了给他们添砖加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