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临洲蹙了蹙眉。
什么叔叔不叔叔的。
且不说他才大不了她多少,小孩真喊他叔叔,他岂不是和陶姨一个辈分了。
他小时候是陶姨带到十五岁的,他刚出生时,陶姨虽不过才十八岁,但因着陶姨和母亲的关系,还有将他照顾到少年时期的情分,也算得上半个姨妈了。
可是他更不乐意听人喊“哥哥”。
听见就想起傅景越和傅若星那俩兄妹,都是事儿精,烦人得很。
萧烈又提醒道:“看她走路的样子状态不好,再不喊她上车,到时候有点什么问题,陶姨可有的着急了。”
傅临洲淡声道:“停车吧。”
小陈接到指令,加了速跟上,最后将车稳稳停在山荷身旁。
彼时山荷已经走了过半的路程,着实又热又累。
黑色轿车停在身边时,她也停下脚步,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
她当然没有忘记这辆车,只是此刻突然停在她面前,她有些疑惑,转而又有点难堪。
因为意识到谎言被拆穿了。
她当时说要搭同学车回去的,结果被看到一个人在路上走。
“小姐,您先上车吧。”
驾驶座上的司机下了车,恭敬有礼地引着她到车右侧,替她拉开车门,她坐进去,车门被关上。
今天下午被好几个人“小姐”前“小姐”后的喊,山荷听得很不适应。
旁边坐着那位不苟言笑的雇主先生,她更不适应。
其实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只听母亲曾提过是姓傅的人家。
山荷想向他道谢,毕竟他虽然下了逐客令,但又大发慈悲地将她捡上车。
也是他将她领进庄园找母亲。
总归还是她受了他两次恩惠。
对方看着比他年长许多,但似乎又没到叔叔辈的年纪。
山荷犹豫了一下,最后道了句:“谢谢傅先生。”
前座的萧烈忽然忍俊不禁,还没开口,就收到车内后视镜里来自傅临洲的一记眼刀。
萧烈老老实实噤了声。
傅临洲瞥了眼身旁的女孩,鬓边的碎发湿漉漉贴在颊边,脸上红,嘴唇却白,呼吸也粗,手里还攥着那颗荔枝。
连道谢也低着头,没看他,努力往另一侧车门边挤。
躲什么似的。
不知怎么,傅临洲突然起意,问了个自己心里明了答案的问题。
“你同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