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颅,在群众的尖叫浪潮中,一具无头尸身从高台跌落,人群作鸟兽散,待再回神时,高台上的杀人者与头颅皆不翼而飞。
画面到此处开始摇晃颠簸,似受惊鸟雀忽然离枝,紧接着归于一片沉寂。
重殷看完之后,久久无言。
“你可知天明时分在流金河畔发现的头颅,查验正身过后证明是谁的。”
叶沉戈神情严肃,缓声道。
重殷摇头。
“一个名叫管涤的修士。”见他神色依旧茫然,叶沉戈又补充道,“便是昨夜要带你去见御法门长老的蓝衣人。”
重殷恍然,是那个被他抱着大腿蹭了眼泪的蓝衣修士
自己前脚刚从他手下脱身,后脚别人便被砍了头颅。在有心人眼中,无疑更证明了两件事:其一,重殷死而复生确有其事;其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重殷报仇留不过夜,还是尽早除之为好。
重殷债多不怕压身,自不会惧叶沉戈怀疑。
谁知叶沉戈下一秒直接道:
“看来背后主事之人与你仇怨不小。你可曾记得自己把谁得罪死过?”根本没考虑过凶手就是重殷的可能。
“得罪死?”重殷在脑海中回忆片刻,由于时间跨度太长,人物出场过杂,中间还有五十年的空缺,只好摊手道,“太多了。”
说完一愣,猛地想起面前这位岂非也该恨他入骨,那颗烂透的良心里竟生出一缕惆怅。
叶沉戈乍听这话,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乍现一缕愉悦,但很快敛下神色,抿了口茶,淡淡道:
“看来若没有我的庇护,你是走不出这云崖城了。不过你且放心,我这人一向不喜公报私仇,若真不是你做的,定会还你清白。”
“只是你目前最好寸步不离跟在我身边,其他几家已对你下了格杀令。今日东方星夜……”他扫重殷一眼,发现对方听到这个称呼后明显的心不在焉,还是改口道,
“东方家主过来找我要你,被我用借口搪塞,她定不会甘心,我给你提个醒,你自己看着办罢。”
重殷久久没回话,纠结的也确实是叶沉戈对东方星夜的称呼。
叶沉戈素来欣赏美人,暂不说十二岁时与重殷定下“婚约”,从前他还是豆丁大的时候,就已对着有六界第一美人称号的东方星夜一口一个美人姐姐,在得知东方星夜已经有孩子之后,不但不退缩,反而大献殷勤,希望能和美人姐姐的孩子定个娃娃亲,并郑重承诺将来一定会好好对待美人的孩子。
可惜他不知道,东方星夜只有重殷这一个儿子,没生过丫头。
而如今世易时移,叶沉戈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便与弱水三千保持了距离。
当然,更大的可能还是东方星夜被叶沉戈恨屋及乌,无辜波及,毕竟重殷和她长相七分相似,叶沉戈如此恨他,也必定不会给东方星夜好脸。
想到他自己干过的那些有的没的,重殷觉得头更痛了。
他只能转头看向颜景冉,寄希望于能趁叶沉戈不在的时候,从颜景冉口中打听出那段空白记忆中的吉光片羽。
一旁肃立的颜景冉察觉到一张碳黑脸上投过来的殷切视线,没忍住打了个寒噤。
“你用什么借口搪塞她?”重殷忽然问。
“将小贼剁碎喂猪了。”
重殷觉得自己就不该问:“……”
他发现自己最近总是在“叶沉戈好像又生气了,叶沉戈好像总在生气”间无限循环。
“昨夜众目睽睽之下,你于大街上逃脱,我一口咬死之后再没见过你,她也拿我没办法。”
最终叶沉戈还是说。
桌上瓜子盘空了又满,茶水续了又添,两人大眼瞪小眼良久,终于有侍女上前道:
“主上,您带回来的那个人醒了。”
重殷心里一直想着找机会寻颜景冉问清情况,闻言如蒙大赦,但面上不显,十分矜持地与叶沉戈告别。
孰料身后脚步声亦步亦趋地响起,他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