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祈安,你确定不认错是吗?”
顾承钧一身黑色西装,立在卧室门口冷冷地看着地上正在收拾行李的小女儿,“现在去傅家赔礼道歉还来得及,傅老爷子看在你年纪小可以原谅你一回,要是出了这个门,以后就别想再回来了。”
他真是搞不懂这孽女了,傅家多显赫的门庭,无数人想搭上他们都没门路。
要不是傅老爷子突然开始信了命理,说她和傅家太子爷傅亭渊八字相合,顾祈安哪来的机会攀上傅家?
结果她倒好,当众拒婚把人得罪了个干净,也让顾家成了圈子里的笑柄。
他摊上这个女儿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顾祈安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抬起一双过于漆黑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说什么呢,听不懂,赶紧把字签了吧老登。”
大部分国人的眼睛应该是深棕色或浅棕色的,但她的这双眼睛却黑得怪异,像是一丁点儿光都照不进去。
饶是同在一个屋檐下这么多年,顾承钧每次对上自己亲生女儿的视线还是会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以至于反应了好几秒他才意识到顾祈安刚刚说了什么,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顾祈安,你叫我什么?!这么多年的礼仪教养都学到狗肚子去了吗!”
顾祈安自顾自把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装进行李箱,像是根本就听不见他狗叫。
顾承钧一拳打在棉花上,更是气笑了,“好好好,翅膀硬了是吧?早就想走了是吧?我成全你!”
他早就巴不得清理门户了!
说完他便拿起书桌上的一份文件,这是顾祈安要他签的断亲书。
大致意思是她从前花的一直是母亲祈桂兰留下的抚养费,和他没有关系,而且屁大点生恩也都还清了,他日后养老送终或顾家有什么大灾大难都与她无关。
顾承钧签过无数资金几百上千万的项目合同,看到这份幼稚的协议只觉得可笑。
尤其是最后那句“生老病死,互不干涉;兴衰荣辱,各安天命”,她不会以为这种东西真有法律效力吧?
再说了顾祈安算什么东西,她自己不饿死就不错了,顾家家大业大还需要指望她?
他嗤笑一声,当即在上面毫不犹豫地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但就在这一瞬间,顾承钧的脑海中突然传来一阵嗡鸣,眼前的再普通不过的字迹好像突然掠过一道金光然后又隐去,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盖棺定论,也像是什么重要的羁绊在这一瞬间断裂,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这是什么……?
顾承钧握住签字笔的手骤然收紧,纸张的一角也被他捏出了褶皱,神色惊疑不定。
顾祈安并不在意他的反应,只是面无表情地抽出他手中的纸,摊平叠好放进行李箱,拉上拉链,拖起就走。
“顾祈安!”
顾承钧猛然回神,下意识叫住了她。
顾祈安拖着行李箱,木然地看着挡在门口的老登,“又怎么了?”
顾承钧形容不上来刚刚那种令人心悸的感觉到底代表着什么,怀疑自己被气出幻觉了,此时看到她这个毫无留恋的样子更是窝火,深吸一口气道:“顾祈安,你不会以为脱离了顾家就万事大吉了吧?你觉得一个人在社会上混很容易吗?今天出了这个门,以后有得是你后悔的时候……”
“哦。”
顾祈安急着赶路,面无表情地挤开他,“老登又在这里爹言爹语了,小心亲爹从棺材里爬出来抽你。”
顾承钧被她的行李箱挤得一个踉跄,闻言更是怒不可遏,“顾祈安——”
“还有。”
顾祈安突然回头打断施法,“告诉傅家那个快死了的老头,我的命硬得能克死他全家,下次搞封建迷信也搞得专业一点,好吗?”
给财旺身衰的人配地藏天胎,顾祈安怀疑对方是想笑死她好继承她在天地银行的存款。
傅老爷子全名傅建业,国内赫赫有名的老企业家,七十高龄还运筹帷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