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闪闪很忙、巨忙、特别忙。

为了在S市这座寸金寸土的城市里安家立命,她一天要打三份工。

白天在国内知名的游戏公司做策划;

晚上下班到家开始写小说;

凌晨准时打开摄像头做自媒体开直播。

为了赚钱,她严格计算着自己生活中的每一分钟,就连和爸爸妈妈打电话的时间都精准地控制在5分钟:

其中1分钟说“你好,再见”,另外4分钟被问“你什么时候找对象?”

她今年27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本科毕业后就在S市闯荡。

从每月到手7000块住1500元一间的7平米合租房、混到现在租8000元每月精装修两室一厅的房子,她觉得自己很牛逼,也非常满意自己的现状。

于是她更加想不明白,男人到底有什么用?

貌美如花地在家里当摆件,让她疲劳工作的心情得以放松愉悦?

——难。漂亮的女孩子倒是遍地都是,但想找一个干净、清秀、不臭的男人得万里挑一,好不容易挑到了说不定还是个Gay。

外出打工赚钱养家,让她距离在S市买房的梦想再进一步?

——也难。她现在工资税后到手三万、每月稿费五千、直播三四千,再加上平时买的理财基金,月收入基本在四万左右,排除富二代和官二代,全中国和她同龄且她收入相当的男性屈指可数。

那就只剩最后一个用处了,提供美妙健康的性生活。

——美妙不美妙暂且不论,但以她毕业多年闯荡社会的经历来看,放眼望去遍地都是烂黄瓜,真正应证了那一句话:男人只有挂在墙上才会老实。

当然,上述内容都是万万不能和她的母亲余清莲说的。

不仅不能说,还得在余清莲女士提出让她周末去相亲后,阿谀奉承地回答道:

“好好好,去去去,妈您眼光这么好,这次一定能成!”

搞不成也是成。

苏闪闪向来很擅长糊弄自己的母上。

周六,阳光正好。

苏闪闪在早上十点准时到达了约定的相亲地点。

这是一家小众咖啡店,藏在S市一个道路窄小的巷子里,和人人捧着电脑聊工作的星巴克相比,这里环境清幽、静谧低调,雅座被用精致镂空的木质挡板隔开,极具隐私性,给人浓浓的安全感。

推门而入前,苏闪闪短暂地回忆了一下今天相亲对象的信息:姓陆,33岁,身高一米八五,据介绍人说是某为P8级员工,年薪百万。

听起来条件还不错,个子也很高。

希望别是个威武雄壮的大猩猩。

……

路庭宴曾经是一名军事素养过硬的军人,这让他无论何时何地都能敏锐地观察到周围发生的一切。

此时的他正坐在Riceco咖啡馆的角落里,穿着浅紫T和运动裤的小姑娘面带微光地走了进来,门铃随着她的摇曳出清脆的铃声。

她似乎在找人,四处张望一番后,望向自己的眼前一亮,走了过来,停在了他的桌前。

一道清亮明媚的声音响起:“你好,是陆先生吗?”

路庭宴困惑但点头:“是。”

女孩松了一口气,从善如流地在他的对面坐下,熟练地打开手机扫描二维码点了餐,然后从包里拿出了一份纸质材料递到了他的面前。

“你好,我叫苏闪闪。”

“花城人,目前在游戏公司做策划,年收在50万左右,INFP,平时的爱好是吃饭、睡觉和玩游戏……”

“我对房子彩礼没有特别的要求,但希望男方:第一,赚得比我多或者比我更顾家;第二,不冷暴力、不说教;第三,不自卑不过度插手别人的生活……”

女孩噼里啪啦说了一连串,逻辑清晰、目标明确。

路庭宴终于意识到她是在相亲。

而且大概率认错了人。